渐行渐远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奉天养成簿-玄尊日记1



(玄尊视角。时间线和剧情对比原剧有改动。前面会略写一点玄尊和鬼后。玄尊行事虽不计手段但在我心中始终是正道,黑慎入)


 

麟正八年十二月十六日,是我与劫珠婚后的七年零四月,奉天降生。


 

吾与劫珠甚爱之。


 

其后三月,奉天百日宴前夕。轩辕魔气加重,负气而走。我整日忧思忌惮,修行愈发急切,功体突破正值紧要关头又遇旧伤复发,极力调息导元之时突感背后杀气,吾功法难以立停,危急之间只得强提内元转气为杀,只是未料死在我眼前的竟会是劫珠。


 

劫珠临死未与我说一句话,只是眼中的怨恨惊悔不曾掩饰。


 

我想,她定是后悔一时犹豫露了杀气才让我有了反杀之机。

那时远处隐隐传来奉天的哭声,不知她是否听到。


 

————以下是玄尊鬼后那些事


 

其实我早知道,劫珠想杀我已非一日两日。她当年嫁我并不甘愿,而我娶她时也可说是全无感情。只因那时鬼域祸乱苦境,牺牲者众,佛门与剑族尤甚。当时尊佛因参与另一场大战耗损严重即将圆寂,故由剑主率族内高手合西佛之人力抗鬼域,然鬼域有结界和鬼济河护持易守难破,战事陷入胶着。当时我被推为三界之主不久,得知此事时战况已至惨烈,后鬼域战神死于我手,鬼域方大势已去,我本欲趁势剿灭鬼域,但劫珠主动投诚,提出联姻,并暗中表示愿献出血闇之秘。

其时剑族和西煌佛界已元气大伤,无奈之下亦支持联姻之法并共同封印了鬼域。而于我,灭鬼域虽是永绝后患之法,只是终归要有更多牺牲。我能登至三界独尊之位,自也不怕牺牲但一味杀戮终非正道。那时我想若我能导她入正途自是最好,若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亦可安心。

更进一步的考虑是,鬼域之祸尚算可控,而末日之灾却更令我忧心,若无抗衡之法将来的苦境不过俎上鱼肉,而血闇之力或可成为希望。甚者那时我的身边亦有无数隐患。平衡之道乃吾的王者之道。

而私人一点的想法是,我一生历经无数战役,走至此位,胜败荣辱难以尽数,一身功力曾自认天下无敌,但后来方感,在灾祸面前也不过沧海一粟。近来我旧伤时有发作,越感力不从心,我确实急需一个血脉来传承我之功体意志。而与劫珠所生的人鬼之子将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果真到了大婚那一天,我却不知该如何与劫珠相处。

劫珠与其姐委身天鬼以及后来杀夫夺位的那些事迹我是知道一些的。我从未心疼劫珠的可怜也并不惧恶她的狠毒。事实上,某些方面来说她与我是同一类人。

只是我无情惯了,又知她亦恨我,婚后要面对彼此时血脉之事倒觉难为。

那些年劫珠表面温顺背地里却时时想着如何暗杀于我,更伺机窥探仙门之秘,我既纵容她也处处提防她,貌合神离便是我们夫妻的日常相处模式。不过后来她还是信守承诺告诉了我血闇之秘,在研究时亦助我良多,甚至在我抗敌受伤时曾救过我一次,当然我亦护过她多次。

早前,我与轩辕便已开始暗中研究各种实验以预防未至的灾祸,有了血闇之秘后实验更进了一步。可后来我却偶然发现轩辕有入魔迹象,所做实验也渐入偏途,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我尝趁他不备偷偷引出魔气,又欲以血闇之力化消,可惜效果甚微。

之后我欲叫停部分实验轩辕却是不肯,吵了几次后他虽妥协却又暗中继续。他的武力天赋在我之上,只是一向敬重我才不愿违背,但他从小便性情不定,更负有神皇蚩皇双极之能,我本就忌惮他,这次受魔气影响后他更是变得喜怒无常。

我常怕他会入歧途。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轩辕魔气难控我该怎么办,我若阻止不了他是否便能决心杀他?又要如何杀他?我内心的痛苦与矛盾难以对外人述说。那时我突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必须杀了轩辕我想必亦会去做,只是轩辕是我在世最重要的亲人,我从来无情,但想到可能失去他竟也突感一分悲凉。

更可悲的是,若到了那时,劫珠这个曾无数次想要杀我的女人将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

我已不愿失去更多。

劫珠性格杀伐果断,在鬼族传闻中亦狠辣无情,但自嫁我为妻后从未做过恶,甚至多次帮我弥平祸患,近些年来我也未再发现她暗中不轨。我想或许我终能改变她。故我对她虽依旧防备,但琐事上亦待她愈好。


 

怀了奉天之后劫珠确实变了,变得温柔仁慈许多,那时我以为她既愿为我生下奉天或许也是爱我,也许女人做了母亲后心也会变得柔软。然而我终是错了,变得仁慈甚至天真的原是我。只是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忙碌之余能和她与她肚中孩儿在一起闲话家常竟是我人生难得的一段幸福岁月。那时我亦曾期盼过家的温暖。


 

————玄尊鬼后那些事结束


 

麟正九年三月十四日,奉天丧母。


 

不知奉天是否感应到了母丧,整日啼哭,吾事务繁杂只得将奉天交予云潇和灵雀看顾。


 

奉天初学语时,我见双护常教他说父亲,吾闲暇之余也曾抱着奉天教他,可他咿咿呀呀的就是说不出,多教两次就扁着小嘴睁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我。

后来他最先学会的果然是龙龙和虹虹,有一次我竟看到他亲了云潇一口。而每次我抱他他都是眼里泛着泪光想哭又不肯哭的样子。

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心酸与愧疚。

我让奉天失去了母亲,更无法保证有一天他不会失去父亲。而身为我的儿子他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若在太平盛世我自望他平安喜乐,但既生于乱世他便必须自己强大。未来的风雨我不可能永远为他遮挡,所以那时我便决定将来定要对奉天严厉教导,风火中淬炼出的强大内心将是他最大的护盾。他未来的坎坷磨难已不可避免,但无论生死我必将尽我所能护他周全,这是身为父亲唯一能做的补偿。


 

麟正十年十一月五日

我已有一年多不曾回仙门。再回去时,远远便看到奉天团着如雪锦衣像朵飘动的小云歪歪扭扭的追着云潇跑,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可爱极了。奉天发现我过去时便立即稳住了身子,茫茫然的望着我,又转头去看云潇,听到云潇唤我玄尊,他才眼睛一闪犹犹豫豫地上前扯了我的衣角,低低的喊了声“父亲”。我把他抱在怀里时他不再像以前那般不适,只是生涩又坚定地环上我的脖子又糯糯的叫了声“父亲”。那一刻,我的心里既暖又涩。我不曾教过他什么,亏了云潇和灵雀的尽心教导,我的奉天已长成了这般乖巧可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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